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了出来,“你认为凶手是女性?”

    高燃嗯了声,“我坚持第一次的想法,死者是吊死后被砍下头跟四肢碎尸的,凶手跟她一样是个女性,年纪跟身高可能都差不多,只是没有一头又长又黑的头发。”

    封北从烟盒里甩出一根烟,“新线索就是这个?”

    “不是。”高燃捏了捏手指,“我怀疑死者就是几年前失踪的冯月。”

    封北停下按打火机的动作看青年,“证据。”

    高燃说没有,“要去找。”

    封北把打火机扔回桌上,“没有证据,只凭直觉定侦查方向,如果死者不是冯月,那么这条线上的所有人力物力全部作废。”

    高燃迎上男人的目光,“可如果是呢?”

    封北跟他对视片刻,“你的直觉有没有错过?”

    高燃露出认真回想的表情,他自信的弯了弯眉眼,“好像没有。”

    封北把青年翘起来的尾巴往下拽,“那这次是第一次。”

    高燃的眼睛一闪,“不如我们打个赌,我赢了,你答应我一个要求,反之我答应你,怎么样?”

    封北说不怎么样,“去开会。”

    高燃丢的圈套没把男人套住,他大感失望,“小北哥,我头疼。”

    封北厉声道,“高燃,别拿这个开玩笑!”

    “你凶我干嘛?我是真疼,”高燃委屈,“没开玩笑。”

    封北的面色变得更加难看,他低骂,“那你为什么还要出院?想气死谁?”

    高燃被男人吼着,有种犯||贱的激动,时隔五年,熟悉的小北哥终于又回来了,“不是一个疼法。”

    封北的伤口隐隐作痛,“高兴的号码多少?我叫他来接你。”

    高燃不说,他躺到沙发上,“该说的我都说了,会我不去了啊,我就在这里睡会儿,把你的褂子给我,就你身上那件,味儿够大,老远都能闻到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

    封北去开会,高燃抱着他的警服窝在沙发里,意识渐渐模糊。

    高燃没手机铃声吵醒,他打哈欠,“哪个?”

    “我。”高兴说,“今晚我不回来。”

    高燃的眼皮往一块儿合,“哦知道了,记得做好安全措施。”

    “什么安全措施?我不是跟女的去开||房,我是通宵搞课业。”高兴鄙视的说,“思想能不能别这么龌龊?”

    高燃觉得好笑,“哦哟,你纯洁,你的身体跟心灵都无比纯洁,那就认真搞课业吧,挂了啊。”

    高兴说等等,“面膜要敷,别看那种乱七八糟的电影,我给你下了几十部,够你看的。”

    高燃知道高兴嘴里说的乱七八糟的电影是什么,下的几十部又是什么,他的睡意登时消失不见,“忙你的去吧。”

    晚上高燃没回去,跟大家一起在会议室度过的,特殊尽量不要搞,不然会引起同事们的反感,尤其是他刚毕业,没什么阅历跟威信。

    天一亮,封北就去找冯月档案上登记的那个地址,赵四海跟高燃随同,前者上车就睡成死猪,后者开车,精气神不错。

    中途换封北开,高燃坐旁边找他说话,怕他犯困。

    “封队,前面停下来。”赵四海一脸膀胱快要炸掉的表情,“快快快,我不行了。”

    封北找地儿停车,“附近有监控。”

    赵四海一路夹着腿往前跑,很快就跑没影了。

    车里弥漫着烟草味,高燃跟封北一人一根,对着虚空吞云吐雾。

    高燃把自己手里那根烟掐灭,凑过去夹走封北的烟抽一口,舌尖扫过他留在烟蒂上的气息,“还有多少公里?”

    封北说,“七十多公里。”

    “那快了。”高燃伸懒腰,眼睛往车窗外瞟,“到这里都不是柏油马路了,树是什么品种,又高又细。”

    封北嘬着烟,不知道是第几次重复,“头疼不疼?”

    高燃说,“不疼。”

    封北阖了阖眼,“这几年疼过几次?”

    高燃想说他疼过很多次,疼的要死要活,每次都快要死掉,他想要男人抱抱他,亲亲他,但他又不想看到男人紧张不安,三十出头活的跟老头子一样,他看的心里难受,“三四次吧。”

    封北的眉头拧成川字,“这样下去不是办法。”

    “嗯,我知道。”高燃拿手机玩贪吃蛇的小游戏,“走一步算一步吧。”

    封北做不到那么释然,这个事就像个炸||弹塞在他的心里,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爆炸,完全根除的那一天没来之前,他都不会安心。

    小雨变成大雨,车抵达目的地,一个看起来人烟稀少的村落。

    高燃撑开伞下车,跟着封北和赵四海往冯月家走,却发现她家大门紧闭,门前杂草丛生,不像是有人住在这里的样子。

    雨幕倾斜,高燃的裤子被打湿了,鞋踩在泥巴里,看不出原来的颜色,他指着一个方向,“那边有人。”

    三人进了一户人家,亮明身份后得到了一杯茶,一把葵花籽。

    赵四海向这家的农妇打听,虽然他觉得这一趟没必要来,冯月的资料跟死者对不上,纯粹是浪费时间,另外几个失踪时间相近的倒是可以查一查,但这是封队的意思。

    “冯月?”农妇半天才反应过来,“那丫头怎么了?”

    “不好意思,我们现在不方便透露。”赵四海拿出记事本跟笔,“你只要把你知道的都告诉我们就行。”

    农妇把手在抹布上擦擦,搬个小板凳坐下来,手指指脑袋瓜子,“她这里不好使,就是那什么,怎么说的来着……”

    赵四海说,“智力障碍?”

    “差不多是那个意思。”农妇满脸感慨,“小时候没问题,长得体面,见人就喊,可惜有一年生了场病,脑子就坏了,不过她即使不生病,将来脑子也是要坏的。”

    高燃听到这里问了句,“遗传?”

    农妇说,“对对,遗传的,她妈妈精神有问题,生下她以后就跑了,没几天发现死在山里,她爸是个跛子,脑子也有一点点点问题,东南西北分不清。”

    赵四海老脸一红,“大姐,东南西北分不清,只是方向感不好。”

    “不光是这个,还不知道哪个是左手,哪个是右手,反正那一家人挺难的。”农妇哎了声,“我说到哪儿了?”

    “那一家挺难的。”

    “难,太难了。”农妇回忆着说,“冯月虽然是个傻子,但她模样好,越长越水灵,挺多人惦记,就是那种不想娶她过门,却要碰一碰的惦记。”

    “三四年前吧,具体哪一天不记得了,冯月那丫头跟着她爸去赶集,晚上的时候她爸回来了,她没回来,从那天以后就再也没出现过,我们私下里都议论来着,觉得她八成是被她爸给卖了。”

    赵四海吃惊,“当爹的还能卖亲闺女?”

    农妇一脸大惊小怪的表情,“能啊,怎么不能?”

    外面大雨瓢泼,屋檐下滴滴答答,屋顶的瓦片被雨点敲打的响个不停,屋里的几人谁都没出声。

    农妇有些局促不安,不知道自己说错了什么,她搓搓饱经风霜的双手,“警察同志,你们坐着,我去给你们洗点毛桃。”

    “不用了。”封北开口,“大姐,冯月他爸去外地了?”

    农妇说去年就走了,“一直没回来过,听人说他现在开了个麻将馆,混的很好。”

    封北问,“听谁说的?”

    农妇说,“老张家的小儿子。”

    老张家就在对面,封北三人过去,了解到了一些情况,一刻不耽误的冒雨去了临市,还把他家的小儿子带走了,有他在,方便找到冯月她爸冯跛子。

    雨越下越大,还是高燃开车,封北坐在副驾驶座上抽烟,赵四海找张家老幺闲聊,了解了解冯跛子的为人。

    张家老幺没有冯跛子的电话,他带路,一行人到达临市就直奔要去的麻将馆。

    这边也是大雨,麻将馆里的生意很好,坐满了人,每个桌子周围都站着一圈,不是吞云吐雾,就是在嗑瓜子,地上的瓜子皮跟烟头这一堆,那一堆。

    冯跛子是在桌上被带走的,穿的人模狗样,油光光的头发往后梳,跟狗||舔||过的差不多,还学人玩核桃,一手一个。

    赵四海没怎么使招儿,冯跛子就服帖了,他承认赶集那次将女儿卖掉的事,失踪只是扯的一个慌,“她那个样子,好人家不会要的,五千已经够多了。”

    赵四海抓起他宝贝的两个大核桃扔墙上,“卖到哪里去了?”

    “不知道,”冯跛子吃痛,“我跟那人是一手交钱,一手交货,说好拿了钱以后就不会再管。”

    赵四海抄起手里的记事本,“你女儿是货?”

    冯跛子躲到一边,他哆哆嗦嗦,两条腿在打摆子,看起来很窝囊。

    “小赵,你跟我出来。”封北看一眼青年,“你来问。”

    封北带着脾气冲的赵四海出去,高燃拉开椅子坐在冯跛子对面,“冯月死了。”

    冯跛子愣住了,“什么?死了?警察你别胡说!”

    高燃说,“被人碎尸了。”

    “碎碎碎……碎尸?怎么会这样?”冯跛子语无伦次,“不会的不会的,那人答应我会照顾好月月的……”

    高燃审视着中年人,将他的所有表情变化全部收进眼底,快速整理进自己脑中的资料库里,“凶手很有可能就是买走她的那个人。”

    冯跛子的情绪激动,“不可能!肯定不可能!他说他是真心看上我女儿。”

    高燃觉得这人能把麻将馆开起来,是个奇迹,“他是谁?”

    冯跛子的眼神躲闪,“我跟他有约定,我不能说,说了就是违约,违约了是要坐劳改的。”

    “这话是他跟你说的?”高燃捡起地上的核桃捏几下,“口头协议没有法律效力,不过,有一点我可以告诉你,卖女儿是违法行为。”

    冯跛子说,“我卖的是我女儿,不是别人女儿。”

    高燃把核桃丢桌上,手撑着膝盖看中年人,他面无表情,一字一顿的说,“那也是违法的。”

    冯跛子吓的瘫坐在地。

    高燃顺利从冯跛子嘴里问出买走冯月的人,他往外走,让赵四海联系当地的派出所。

    封北正要说话,他的手机响了,接通后听到了什么,面色骤变。

    高燃蹙眉,“怎么了?”

    封北吐掉嘴里的烟头,声音低不可闻,“叶子牺牲了。”

    雨势猛烈,路上的车辆模糊不清,高燃跟封北赶回去,谁也没有说话,只是在每次等红灯时握一下对方的手。

    在一段感情里面,最痛苦的不是我爱你,你不爱我,我要承受单恋的折磨,最痛苦的是我们明明□□,却因为种种原因来不及走到一起,从此错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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